H部長的paranoia

風間嵐，卓菲安私立中學普通學生一名，從來沒有在學校跟其他人引起任何爭論或者大聲說話，是個很安靜的女生。

如今，她卻為了跡部景吾、天界十二神將之一南方守護神朱雀，很不顧形象地喊：“你們都給我差不多一點！！！！！！”

一時間全場愣住，包括跡部和手塚，天帝則微笑得意義不明。
嵐氣喘喘地跑進大殿，大門跟大殿的距離還真夠遠的，要她不是運動高手早就在半路趴下了。稍微穩住氣息，嵐換上嚴肅認真的表情，站直、挺胸、擡頭，顯示出她身為女巫的高貴氣質。有一個官員走出來攔住她，“妳是何人？！膽敢私闖神殿？！”
嵐以她嚴肅的表情、鋒利的眼神看著對方，對方竟也被她的氣勢嚇住了。
手塚難得嘴角翹了翹，和跡部交換一個眼神，兩人默契地大手一揮披風、單腳跪下：“恭迎女巫殿下。”
其他人聽此、也紛紛跪下行禮，剛剛攔阻她的官員更是跪得額頭都踫到地上了：“不知、不知是女巫殿下，下官冒犯、請女巫殿下贖罪、請女巫殿下贖罪！”
“各位不必多禮，”嵐欠身，對那個官員說，“您也是。沒有預示就跑進來，是我不對。請諸位多多包含，”嵐用她的禮貌暗中地回擊了那些官員的無禮，這一招、讓天帝也大開眼界。
嵐以最標準的日本禮節姿勢對天帝行了九十度鞠躬，“您好，我是風間嵐。”
“女巫多禮了，你我理應地位平等，不必行此大禮，”他也起身走近嵐，微微欠身。
還以為他是個很不好說話的人，結果天帝比她想象中要溫柔多了；嵐也稍放心下來。她決定廢話少說、開門見山，深呼吸一口氣：“我…不會說話，但是、跡部他並沒有做錯！”
“何以見得？”天帝立刻反問。
“那一句話不是命令，”嵐直視天帝，“那時候的我只是無心之下說出來。我希望他們不要打下去，卻冥冥中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心情很矛盾。”
“我是個不成熟的人……沒有考慮到十二神將的立場。在我冷靜下來再作思考時，忽然明白自己做了多麼幼稚的行為。在已經沒有可能的事情上放下期望，結果換來這樣的結局、還讓魔族得逞。我覺得，應該道歉的人，是我。”
“我仍然不了解自己為何會是女巫，但我一定會努力做好。下一次，我不會再讓這樣的情況發生的。”
嵐的真誠和認真，讓天帝贊同地點點頭，也讓在座的所有人對這位新任的女巫產生了好感。
“所以……關於跡部的事情，”嵐咬咬下脣，“請天帝陛下不要在追究，可以嗎？”
天帝沒有立即回話，在跡部和嵐兩人身上看了又看，直讓嵐的擔心增加，他才露出十分溫柔的微笑，說道：“既然女巫都這麼說，朕又何必強人所難？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大家也不必再追究了。”
嵐、手塚和英二松一口氣，跡部則以感謝的眼神望向嵐。天帝繼續道：“那麼，所有官員都請留下，朕另有要事要商量。”英二一聽，馬上一副失望狀，本想跟千年未見的兄長聊個痛快；不過想想、等會議結束後再去也似乎不遲。
跡部和嵐安靜地走出大門後，他才停下來，“嵐，謝謝。”
嵐笑笑、搖頭，“其實……昨天就想好了要跟你道歉的……”
“妳沒有什麼需要道歉的。”
“可卻因為我喜歡尚……才引出這樣的事情來……”
“喜歡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生物都會有的感情，無論是天界的生物、人間的生物、或者魔界的生物。喜歡的感情一旦萌發便會無法收拾，雖然可能會變得不計後果地一頭栽下去，卻沒有人能夠責怪這樣的感情。試問這個世界上有誰沒有喜歡過別人？”
嵐笑了出來。跡部不解：“我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不是啦，只是覺得，跡部你好像愛情專家~”
“是嗎？”跡部看著嵐，手不自禁地伸過去理著她的頭髮，“妳終于笑了。”
“咦？”
“自從我告訴妳黑羽尚的身份，妳就沒笑過了。妳啊，還是笑比較好看。”
嵐聽了，不好意思地低頭。跡部輕呼了一口氣，“嵐，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妳。”
嵐提起頭，等待他往下說。
“……黑羽尚沒有死。”
“什麼？！”嵐瞪大雙眼，“可是他明明就————”
“黑羽尚似乎是魔族的高尚騎士，實力很強，也許他在跟我的戰鬥中為了某些陰謀隱藏了真實能力。不二也占卜到了。我不想隱瞞妳。”
嵐露出悲傷的表情。跡部早知如此，卻沒有辦法不告訴她。嵐有權利知道。
“……我知道了……”嵐似下了很大決心，“我一定會努力忘記他的存在。要以前的尚回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要哭的話就哭吧，我會一直在這裡。”
曾以為自己的眼淚流光了，在跡部的懷中、眼淚卻又止不住了。但是這一次嵐有預感，這次會是她最後一次為黑羽尚流眼淚了。

他們一踏進庭院門口、跡部就看見一個黑影向自己壓過來。
“兄長~~~~~~~~~~！！！”英二準確地粘上了跡部，還往他懷裏蹭，“想死你了兄長~~~~~~~~~~”
“我也是，”跡部摸摸他的頭髮。
嵐這才看清楚英二的容貌：微卷的頭髮跟跡部極為相似，只是他一頭深紅髮色、眼睛亦是深紅，相比起跡部的成熟，英二顯得十分活潑，很難想象他是朱雀一族的族長。英二離開跡部的懷抱，向嵐行禮：“妳好~ 我是菊丸英二~”
“我是風間嵐，”才剛出口，嵐才發現他們不同姓，“你們的姓氏……”
“我隨父姓，英二隨母姓，”跡部適時為嵐解答。
嵐極為羡慕地看著他們倆：“有兄弟姐妹真好呢~”
“嵐是獨女？”
“嗯，而且父母經常在國外工作，一個人在家的時間很長……”
“沒關係啦~”英二笑說到，“我聽說克洛科特-sama要兄長在人間陪妳、而且兄長還是一口答應的呢~！”
“英二你————”跡部沒好氣，真多嘴，如果不是把克洛的信用卡刷到快沒錢了才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威脅到。不過要他在人間陪著嵐，這一點跡部卻是非常願意做。
晚飯時候，克洛科特向眾人、特別是嵐、提起洗禮的事情，“明晚是月圓之夜，也是洗禮的最好日子。”
嵐突然覺得很緊張：“洗禮的內容……是什麼？”
“心神合一，洗去一切的念慾，洗禮完後有兩天休養，不可以見男性。”
“嗯……很正式呢……跟日本女巫的洗禮方式有相似的地方。”

第二天，月圓之夜，裏裏外外的都忙透了。千年一次的女巫洗禮、大家忙上忙下的，認真謹慎地檢查所有事情，唯恐出一點差錯。
洗禮場地在天空宮殿，嵐第一次知道天空宮殿也是十二神將之一的時候嚇了一大跳；跡部則有點不太願意靠近它。
嵐在房間換好衣服出來，來迎接她的十二神將紛紛讚嘆此刻的她：換上很適合她的紅色中國古代宮廷服飾，未上任何妝、只有單單純純地耳環作裝飾，已經足夠顯示她的魅力。
儀式作得很隆重。天帝還特地派來重兵保護他們。十二神將全部換上正式服裝。到天空宮殿的一路上，嵐由金童玉女帶路，四方守護神，蒼龍克洛科特、朱雀跡部景吾、白虎修路狄、玄武凱義並列一排緊跟在她身後，四方守護神之後則是其他八位神將。
天空宮殿大殿內、四周眾多的神像，在嵐和十二神將跪拜神像後，玉女便說：“接著請女巫殿下隨我到後殿洗身。”
“啊、是，”嵐有點不捨得回頭看了看十二神將，特別是跡部，自他們認識以來、跡部便是在她身邊寸步不離，這下子有兩天不能見面、怪會想念的。
洗身時候、就連伺候的仕女也退下了，剩下嵐一個人、單獨享受天界最純淨的泉水。泉水舒服得讓嵐不捨得起來，直到玉女提醒她才不好意思地起身，讓仕女們替她換上日本式的女巫服。
“裏面便是祈禱殿，我也不陪您進去了，”玉女欠身，“裏面自有人會帶領您禱告的。”
“嗯、謝謝。”嵐放鬆自己，單獨走進祈禱殿，在中間的火堆前跪下，即有輕柔的聲音傳出：“您好、女巫殿下，我是天空神殿。”
神殿也會說話？？嵐彎腰行禮道：“你好、請多指教。”
“現在請女巫殿下閉目，我來帶領您的祈禱。”
“嗯……”

祈禱不久後結束了。嵐馬上被帶到後院休息，以穩定她的陰氣。
而事後接到通知的十二神將都松了一口氣，總算讓嵐洗禮了。正式成為了女巫，也就是說她可以使用女巫的力量了。
兩天，四十八個小時，要等四十八個小時才能夠見到嵐，跡部頓覺無趣。雖然英二提議他回朱雀一族的所在地一趟，可惜跡部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無所事事到處亂跑之下居然“不小心”跑去了手塚的冰龍族。
“唷~”跡部出現在手塚面前時，手塚頓時覺得一陣頭痛。托克洛的關係，他們兩人從一千年前就認識了，至今他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對戰，事後兩人還被克洛訓了個天翻地覆。性格、能力上手塚和跡部的確是冰火不相容，倒是沒人想到過打完那場對戰後他們倆居然能夠成好朋友。跡部有事沒事就跑去冰龍族，族內的人看到他不是躲得遠遠地就是以敵對的眼光看他，也唯獨手塚可以毫不畏懼地接近這個冰元素的天敵。因為這樣的關係，千年前的那場天地之戰中、除了天帝以及十二神將中幸存者的蒼龍白虎玄武大裳外、整個天界就只有手塚最了解其中的詳細了。
手塚決定暫時忽略跡部的存在，手上的工作實在沒辦法讓他分心。跡部在他對面坐下來，隨手翻翻四散周圍的書本。突然他想到什麼，問：“吶、手塚。”
“什麼？”
“天界最高級的水晶能夠在哪裏拿？”
手塚皺眉。這不是廢話嗎？冰龍族本地就是最高級水晶的出處。跡部想要來做什麼？
跡部坐直身子、看著手塚，表情嚴肅：“手塚、拜托你，幫我拿一條。”
“一條？”
“我想做成手鏈，而且要那種可以封印力量在裏面的，紫色的。”
紫色是最天然的水晶色，亦是跡部最喜歡的顔色之一。手塚一時間想不通跡部要水晶的原因，不過既然對方問到、自己又不是給不起，什麼都沒問下去就答應了。
手塚帶跡部到水晶的採集地，裏面盡是五彩繽紛的水晶。能夠封印力量的只有深顔色的水晶，如紫色、深紅色等。
“手鏈需要很大嗎？”
“不，一般大小便可。”
手塚點頭明白，取出一塊深紫色水晶，他稍施法力，水晶漂浮在半空，形狀從整塊的水晶分解成幾十顆小小的圓形晶塊。
“這樣可以嗎？”手塚包好，交給跡部。
“行了，謝啦！”

嵐靜修兩天，跡部也整整消失了兩天。眾人納悶中，不過也無太過擔心。
難熬的四十八個小時過去，嵐也終于“解放”了。對於自己正式成為女巫，她沒有多大的感覺，自己好像還是那個樣子沒變。可是從外人看來，她身上散發著與眾不同的力量和氣息，多了一份成熟和穩重。
“說起來跡部到底消失到哪個角落去了？”比利忍不住嘀咕。嵐好不容易出來了、那個人卻在玩失蹤，搞什麼飛機啊~！
“各位、想念我了嗎？”話剛說完、跡部人就出現了。一眼看見嵐站在面前，連說話聲音都帶著高興：“妳終于出來啦~”
“嗯~”嵐環視眾人，“以後、也請各位多多指教了！”
“小嵐你也太客氣了~ ”不二笑笑，“克洛，今晚我們大開party怎樣？”
“隨便。”他不冷不熱地回答。
眾人歡呼，還馬上讓仕女們準備，順道把惇、手塚、英二等等認識不認識的人統統請過來，大家就在天空神殿鬧翻了天。
惇帶了一位很帥氣的男生過來，他也是帶眼鏡、深藍色頭髮，其成熟的味道不亞於克洛科特和手塚。其他人似乎都認識他，惇向嵐介紹：“嵐，這是我的搭檔、忍足侑士，我不在天界的時候，是他代替我的工作。”
“你好~”嵐和忍足互相認識。剛認識完畢、就被英二扯了過去拼酒，跡部看見英二那個半醉的樣子，嘆氣、決定懶得管。
“嵐，妳來一下好嗎？”跡部低聲問到。
“嗯，”嵐起身跟他出去。
兩人在院子裏停下。跡部拿出一個手工精細的小袋子，“嵐，這個給你。”
“啊、謝謝，”接過手的時候發現裏面似乎有東西，跡部提醒，“裏面的東西才是。”
嵐小心打開袋口，從裏面掏出了一條紫色的手鏈。跡部這兩天，其實是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做這條手鏈，並且將自己一些力量封印在手鏈當中。他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覺得有必要。
“這是水晶手鏈，裏面封印了一些我的力量。如果我不在妳身邊的話、它會代替我保護妳。”
“不在……我身邊？你要上哪去嗎？”嵐追問。
“只是萬一而已，別緊張，戴上去看看。”
冰涼的水晶、卻又有火焰的溫度，高貴紫色的手鏈配在嵐雪白的肌膚上多麼適合。第一次收到男生的禮物，嵐覺得臉上溫度有點高，“謝謝、我很喜歡~”
“妳喜歡就好。”跡部回以輕柔的一笑。
躲在樹叢後的八卦眾人，闇首先開口：“哦~！跡部前輩動作還真快啊！”
“看不出那小子挺能幹的嘛！”修路狄一個彈指、說到，身邊的比利也難得同聲同氣地附和著點頭。
“那個，算是定情信物嗎？”不二笑咪咪地問。
“定、定情信物？！”眾人驚呼。
反觀最冷靜的兩兄弟，克洛無表情地看著，手塚看見他那樣子，說：“前兩天跡部來我這要了一些能夠封印力量的紫色水晶，原是要送給女巫殿下。”
克洛點頭表示明白，“看來，記憶被封印、還是會有很詫異的感覺。”
“你是指……”
“應該是我想太多了。歷史，不會重演的，”克洛閉目，早已暗自下了決定，他不會讓歷史再重演的。

不在我身邊……？
嵐入睡前忽然想到這句話。提手、看著那條在黑暗中也閃著紫紅色光芒的水晶手鏈，無由來地對那句話感到顫抖、不安。
怎麼會不安呢？嵐搖頭。轉身、換個舒服的姿勢，悄悄入睡……
明天……要上學了……

<第九章  完>

後記：
徹底昏倒，後記忽略，我繼續補眠去………希爾，後面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