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部長的paranoia

前言：
這篇前傳在網站發出後讓很多潛水的人都感動得浮了上來留言（笑）也就是說、是寫得不錯的一篇吧（再笑）在我眾多(?)CA文中這是近乎完美的一篇文章。強烈推薦以王菲的《流年》作背景音樂。

身上流著冰龍族的血統，雖同為龍族、有時不免會被蒼龍族內一些人在背後指點。畢竟不是純血統的下一任蒼龍人選，反對的人、有，不過，不在多數。見過他能力的人全然不會反對。
不過幸好那人是自己。自己能夠撐得過去的話，就別讓其他人來承受這種壓力了。從他母親被帶回冰龍族、自己的父親去世後，他撐起了整個蒼龍族，成為了族長，很努力地讓族人承認了他。
後來聽說自己的母親和冰龍族的族長結婚了，生下一個兒子。那是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弟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場從眾千人的宴會中認出他。先開口的是那孩子。
……你是克洛科特-sama嗎？比自己矮一個頭，茶色的齊肩長髮，戴著無框眼鏡，一雙棕色的鳳眼看著自己。
嗯。你是……手塚國光？
點頭，母親說你是我的兄長。
點頭默認。國光看起來是個很快樂的孩子，雖然不常笑，眼神卻流露出笑意。幸好那個混血的人不是他……就讓這孩子快樂的成長吧。
手塚有空就去蒼龍族找克洛科特，相隔了好幾年的歲數沒有能夠成功在兩人之間造成代溝。克洛科特明顯比較成熟，不過手塚也像個老成的孩子，兩人的話題總是嚴肅和深奧的。手塚從母親口中知道有關克洛科特血統的事情、也知道他的壓力，本來跟克洛科特的來往會引來非議，不過手塚自己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這種事情；跟兄長在一起很充實、很快樂，比起別人的非議他更在乎兄弟的關係。

那時候他們還年輕；成熟，但許多事情還不清楚不了解。沒遇到那個人的話，克洛科特大概會一輩子認為沒有其他人會因為血統的關係比他有著更大壓力，手塚國光也大概會一輩子認為沒有人比他的兄長因為血統的關係必須更加的努力。

經過那片森林的時候被那股力量震住了。克洛科特看到那個人身上散發著火紅之氣，水屬性的克洛一眼看得出對方是火屬性。四周是樹木，一但不小心即使是小小的火源都能夠吞滅整個森林、而且對方似乎想把自己的力量爆發出來。
慿著水火不相容的天性，對方發現他的存在並猛然轉過頭來。光澤的紫色頭髮下雙眼閃爍著火光，右眼下散發性感氣息的淚痣卻因為怒氣而更顯得迷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用美人來形容一個男生的確不太準確，不過沒有這個詞更適合形容對方了。
兩人不知道對望了多久，紫髮的男子率先使出了力量，招招到位的攻擊讓遲遲不出手的克洛科特終于不得不還手。雖然是火屬性卻能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他是第一個。
結果很明顯。只要克洛科特認真起來除了天帝和“她們”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把對方打得無力還手後，給森林施與一場大雨，澆熄因為打鬥而引起的大火。
大概是打累了也打輸了，紫髮男子捂住傷口躺在地上，之前的怒氣沒有了，雙眼幽幽地望著天空。克洛留意到的，是他男子身上那些傷口，正在慢慢恢復中。那是再生能力吧，克洛記得，天界中有這種能力的、而且是火屬性的印象中只有……朱雀一族。
他是朱雀一族的人？
朱雀一族的人應該是紅頭髮紅色眼睛的，可是面前的男子，卻有著銀紫色頭髮和紫水晶般的漂亮眼睛。
男子坐起來，看見克洛皺住眉頭看著自己，嘴角一挑，輕蔑的說，喂，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本大爺的身份。
……自己的確不知道；對方的眼力很厲害。看了他幾秒，說，敝人克洛科特。
哦~？你就是那個蒼龍的下一任人選，輕蔑的語氣消失了，男子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我是跡部景吾。
你是朱雀一族的人？
哼，那種地方，不回去也罷。
那一刻克洛科特還未明白。直到他回去族內，問起跡部景吾的事情，族內的人才告訴他，那個人的事情朱雀一族隱瞞了很久；對於他們來說，他的存在是一個污點，朱雀一族情願他不存在也不希望這樣的一個人成為下一任朱雀的人選……就因為跡部景吾那種不合群的髮色和眼睛。事情被封殺起來，根本沒有人知道他頭髮和眼睛的顔色從何而來，即使有謠言，也是無法證實的。
又是因為血統而被真實蒙蔽雙眼的人嗎？克洛科特淡淡嘆氣。也許跡部景吾會對他動手是因為想找一個人發洩他的壓力。想到這裡他認為自己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
直到幾天後天帝找他來單獨談話，克洛科特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幼稚了。
——那孩子身上流著一半魔族的血統。比較清楚魔族特性的人都能夠猜測到他的身世。朱雀一族裏面除了他弟弟沒有人承認他。那孩子很痛苦，表面他裝得高傲、看不起任何人，實際上心中的哀傷到底還是只有他自己能夠明白。那孩子是下一任朱雀的人選，你和他一樣是非純血統出身、多少能夠明白他的心情，我希望你能夠保護並且幫助他，別讓他做出傻事。

第二次見面是在僕人報告說跡部景吾和手塚國光打了起來的時候。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對戰，下一任朱雀的人選跡部景吾對上了即將繼位冰龍族族長的手塚國光。火是冰的天敵又如何？只要力量強，即使是天敵的力量都有可能推翻。
克洛科特立即趕到現場，那裏兩人已經打得難分難捨。手塚的左肩因為火氣而受了重傷，跡部的右手也因為寒冰而麻痹得幾乎不能動作。看著兩股力量即將衝撞在一起，克洛科特一聲怒號讓二人分心、並使出了自己的力量把那兩股力量打得無影無蹤。
包紮傷口的時候才發現手塚的傷勢嚴重，需要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治療才能痊愈。問起手塚，他才說是跡部景吾先挑起來的打鬥。
克洛科特然後轉向跡部，問，這次你又有壓力要發洩了嗎。跡部窩在沙發裏面，屈起雙腿、手臂環在膝蓋處並將臉埋入雙膝間，低沉的聲音，說，我果然還是不要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比較好。
唔？！兩兄弟一震。
這種力量……我不想要！這種血統我也不要！我只要朱雀的就夠了、那樣就根本足夠了！！該死的魔族力量魔族血統就算沒有這些我也可以成為朱雀，而且能夠讓他們認同我！不，成為朱雀根本不重要……我不要因為魔族的血統才讓我有強大的力量才讓他們被迫承認我！！！……我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存在的？！如果我生出來是讓他們唾棄的話我情願自己不存在！！！
聽完後克洛科特才猛然明白，那一天跡部對他出手、不是為了發洩壓力，是想借自己火的天敵——水的力量來毀滅他自己；那股怒氣中，現在克洛科特才明白，裏面摻著所有一切負面的感情，傷痛、悲哀、憤怒、哀怨……
之後三個人再沒有說話。沉默地，直到第二天朱雀的長老們來拜訪，說要把跡部帶回去。
請問把他帶回去做什麼。克洛科特淡淡地問，眼角看到手塚對他點頭。
他犯了大錯，當然要接受懲罰。長老們理所當然地說。
大錯？什麼大錯？他只是和國光切磋而已。
他打傷了手塚-san。
打鬥當然會有傷，跡部他也受傷了。
那是他自找的。誰叫他先挑起這場打鬥。
你們是否想過跡部為了什麼原因而和國光打起來？既然不承認他是朱雀的一分子那還把他帶回去做什麼。
…………
你們只會指責別人卻忘了檢討自己。克洛科特說完這一句，轉身，補充道，至於跡部，他留在我這邊，除非他願意回去否則我不會讓你們帶他走。
克洛科特！別以為你是下一任的蒼龍就對我們無禮！
對別人無禮的是你們才對，你們了解跡部麼？我不能說我了解他，但是我至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各位回去。
你！——你等著瞧吧！！
長老們震怒地離去，手塚才走上前。這樣沒關係吧、兄長。
他們要告狀隨便他們去告，天帝說了跡部是朱雀的人選、也就是說陛下明白他的處境，想必天帝不會追究這件事情。再說，聽了昨天那番話，是你也會護著他，否則剛才你也不會向我示意表示維護跡部。
嗯。手塚點頭。他接著說，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天界太在意血統了。
忽然出現在背後的火焰之氣讓兩兄弟轉過身，跡部靠在柱子上，說，你們用不着護我，別為了我跟朱雀他們杠上了；再說本大爺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我可沒這麼說，克洛科特看了看跡部，我只是做我認為是正確的事情，如果你想回去，我無權阻止。
哼。這是跡部所有的反應。
跡部。
啊嗯？
生存的意義，是要靠自己努力去尋找的。其他人無法告訴你。

終究他還是留下來了。頭幾天三個人之間沒有一句話，畢竟那兩兄弟本身一水一冰就極少說話、加上一個完全和他們不相干的火屬性跡部景吾更是沒話可談。但過了這段過渡期，漸漸地有一兩句話在三人間游走。偶爾，蒼龍族的院子裏可以看到三個長相出色的大帥哥安靜地坐在一起、形成一幅無論男女老少都不得不停下來欣賞的美麗畫面；也偶爾，路過的人能夠聽到某人笑聲、和看到某兩人難得的笑容。
這樣的生活並不太坏，有次跡部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就是有時候耳根清靜了一點。兄弟倆聽見後忍不住在心中笑了一番。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了解跡部就是彆扭到嘴上不饒人說話轉彎抹角的，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
後來，他們又認識了白虎和玄武的人選——修路狄和凱義。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故意的，他們五人都是我行我素毫無顧忌的年輕人。很快他們便打成一片，其中修路狄和跡部更是變成了麻煩製造者二人組，有時候這兩人挺讓年長的監護人克洛科特頭疼。不過看見跡部開朗的樣子，不知不覺中對他起寵愛之心的克洛科特也懶得去理會了。


事情在跡部一次偶然回去朱雀一族時候起了小小的變化。那天跡部抱住想看看許久未見的弟弟的想法、在其他四人的勸說下回朱雀一族，剛到那邊才知道朱雀一族正舉行比武會，而且主持人是剛上任朱雀族長的菊丸英二——也就是跡部同母異父的弟弟。當他們五人踏入會場的時候，那種逼人的氣勢讓全場人安靜下來。
目光多數往跡部那邊看。跡部也毫不畏懼地，雙手插進褲袋，淡然、冷漠地看著，只有看到英二的時候才回以一個微笑。這時候人群中有人走了出來。他是朱雀長老之一的兒子——煇明，是個能力和英二不分上下的族人。
他走向跡部，高傲、輕蔑地說，前輩難得回來不如也來比一場吧。
跡部輕笑，回答，還是算了，你們的比武會我還是別打擾的好。
呵呵，煇明不懷好意地笑著，沒想到我們朱雀的人選那麼膽小啊。
這句話分明在挑撥跡部：跡部有時候很容易就被人挑撥起來，導致非得打個你輸我贏不可；而且這裡是朱雀一族的地盤，他更是受不了有人看不起他。
哼，比就比，跡部冷笑，喂、你來當我的對手！
可以啊、前輩，能跟跡、部、前、輩比武我感到“榮幸”呢。
克洛科特沉著一張臉，一手搭在跡部肩上，試圖阻止他，跡部、別中了他的計。
跡部撥開克洛科特的手，你當我是誰啊、本大爺可是朱雀的繼承人。說罷、和煇明一起走上前。
眾人立即讓開一大片地方，屏住呼吸、觀看這一場比賽。
本大爺會讓你後悔的，跡部脫下外套、隨手丟在一邊。
還沒比出結果來這話也說得太早了、前輩，煇明伸展手臂、準備動作完畢。
未等英二為兩人所作的火焰結界完全形成、自兩人手中而出的火焰直逼對方！上千的炎箭撞擊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爆炸、並且泛起了灰色的濃煙。煇明率先攻擊，他沖過層層煙幕、瞄準隱隱約約看到的跡部，抽刀、砍下！
煙幕因刀氣被迫散開，煇明冷笑一聲、隨即笑容消失了：面前根本沒有人。
就凴你，要踫到我還早得很，跡部的聲音在煇明身後。煇明驚愕轉頭，跡部悠哉地雙手環胸站在那裏，接著、他冷冷的一個眼神、沒有讓煇明有時間做出反應便被某些力量彈到結界墻上！
呵呵，跡部繼續笑著，慢慢走向暫時起不來的煇明，既然你挑起了本大爺的戰鬥慾、就拜托你陪我玩到底囉。話音剛落，煇明被不明的力量提起來、釘在結界墻上動彈不得，那股力量凝聚在他的脖子處、逐漸收緊，讓煇明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哪、克洛，那小子好像有點不妥。修路狄難得斂起輕浮的笑容，沉著臉說道。在一邊的凱義也點頭附和，跡部用的力量不像是火焰啊。
他的眼睛！手塚突然叫出。眾人聞聲望去。只見跡部眼睛的顏色徘徊在紫色和黑色之間；與此同時、他嘴角的弧度緩緩往上，那樣的笑容……跟平時那種不把所有人看在眼裏的輕蔑一笑完全不一樣，而是帶有了一種邪惡感、想毀滅眼前的人的感覺。大家都忽然冒了一身冷汗：平時跡部偶爾會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啊……
吶、怎麼不掙脫、啊嗯？跡部眯起眼睛瞪著煇明。就那麼點能耐的話是會被殺的哦，呵呵呵呵……
在眾人愕然的表情下，跡部右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銀色的西洋劍。他邁著輕盈的步子，一步一步逼近煇明，再次開口：
“你有死亡的準備了嗎？”
在劍揮下去以及圍觀者的尖叫聲中，克洛科特箭步上前、衝進了結界，一手擋下了跡部的利劍！
哼，跡部完全無視，你也那麼想死啊、蒼龍？
克洛科特愣了一下：跡部從來沒有這樣叫他的。眼前人冷冷的笑容、鋒利的眼神，熟悉他的克洛第一反應是、這不是平時的跡部！
無論他是誰，首先還是要阻止他！跡部眼中充滿了殺氣、想活生生地刨開對方身體似的，收劍、更鋒利的劍氣往克洛科特身上去！
左手手中凝聚的水鞭纏住了跡部帶劍的右手腕，克洛科特順勢一扯水鞭、劍鋒離開了能夠傷害到他的範圍，而右手中也聚集了足量的水氣。克洛一皺眉頭、狠下心使勁將水氣推進跡部身體裏面。水是火焰的天敵，蒼龍的水忽然覆天蓋地地壓制了朱雀的火。看著面前一直溺愛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克洛科特的眉頭再打了幾個結。快停止下來、景吾，向來冷靜的蒼龍心中祈禱著，別再逼我用更多力量了、那你會很痛苦的！
終究，跡部握劍的手鬆開，身上的殺氣也消失了。克洛立刻減少他的力量。水力抽離身體的那一瞬間，疲憊的跡部一陣眩暈，徹底失去意識地倒在克洛科特臂彎中。英二馬上解開結界，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前，但是克洛科特不讓英二有機會開口，便說，我先把跡部帶回去。
讓兄長留在這裡修養吧，英二有些怯怯地開口。
朱雀一族不是個適合他的地方，你可以隨時來蒼龍族看他，克洛科特對英二點點頭後抱起昏迷不醒的人，眼角瞄到朱雀的長老們欲上前阻止他，他說：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們帶他走的，我們走。接著水柱包圍了他，在眾人面前他們五人消失了。
一行人風風火火回到蒼龍族後、克洛科特的一聲令下讓族內亂了起來——慌忙尋找所有醫生來。很快醫生們出現並為跡部診斷，所有人得出同一個結果：水的力量對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內傷，不過朱雀本身有再生能力，只要配合上這個能力加上外部調理，跡部很快便會好起來。
克洛科特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其他三人也呼了一口氣。不過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再看著克洛的背影，忍不住對克洛科特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焦急成這個樣子感到莫大好奇（後來据某個嘴硬的人說那只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不過眾人心中一致認為沒那麼簡單）知道好友沒事後修路狄的八卦之心被挑起來了，在蒼龍聽不到的地方往手塚擠眼、道，你兄長對愛的表示還真保守啊。
什麼？手塚嚴重懷疑自己有重聽。凱義也一副追問的表情看過來。
呵呵呵呵，這可是大事件啊~！修路狄的笑容讓另外兩人事後回憶認為那是猶如惡魔的“奸笑”，我說啊，克洛可能喜歡跡部呢~！
手塚和凱義不顧形象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下巴都幾乎拖到地上了。
哈哈哈哈你們那種表情幹嘛啊！！想歪了吧~！喜歡有很多種，例如憐愛寵愛關愛愛情友情等等都是喜歡麼~！反正克洛對跡部一定是其中一種沒錯就對了~~~
..................當時手塚和凱義有一種想把修路狄痛揍一頓的感覺。

無論怎樣，表面不說、內在他倆始終是好奇心極強的年輕人，於是在修路狄的影響下三人密切關注那兩人，啞然的發現克洛科特為了看護跡部寧願把工作全丟到一邊去。看見克洛做那些事情還是覺得非常奇怪和新奇。於是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有一次大膽地上去詢問，另外兩個比較沒那麼大膽的某兩人則是躲起來偷聽：
克洛~
怎了？
我看你挺關心跡部的嘛~
……朋友的關心而已。
你猶豫了喲~~
……修路狄你又想問什麼。
嘻嘻，老實說嘛，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當時某人差點把茶全噴出來，接著有點發呆似地坐在那裏獨自思考。修路狄挑眉看著他，在心中偷笑，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沒想到他那麼好逗啊~~！
而另一個認真的人則是非常認真地在衡量自己跟跡部的關係。嚴肅來說，他的確對跡部關心過度了，雖說以後就是四方守護神、是同伴了，提早關心也是正常了，不過總覺得有些不一樣。克洛科特知道天界裏面有一些關於他倆的奇怪流言，不過面對兩個對這些事情都無所謂的人這些流言對他們根本起不了任何影響作用。
哪、說起來，修路狄在一旁提醒一句，跡部他很粘你呢。
是嗎？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好奇的事情吧。他是五人之中最年長的一人，像兄長也像父親，跡部呢，他跟朱雀一族根本不想來往，弟弟也不可能代替父親的工作。再說……跡部的父親根本沒有跟他住在一起吧……他是，從小就沒有父愛的孩子。
克洛科特猛然發現，也許自己對跡部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修路狄的眼力跟跡部看透世事的Insight不分上下，他注意到跡部總是喜歡待在克洛科特身邊。也許他身上就有如父親一般的感覺，自己沒有感覺不等于其他人沒感覺，而自己也是無緣故地不知不覺地就關心那個孩子來了，想必他粘他也是正常的吧……
如果跡部是因為能夠在他身上找到父親的影子，那他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原因對跡部異常關心的？
跡部靜養的這些天克洛科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在一邊看著的手塚私下責怪修路狄明知道他兄長已經夠多事情要煩了還丟給他這種複雜的感情問題。修路狄不以為然、說，難道你想看他們兩個帶著不明不白的感情活一輩子啊，偶爾讓感情智商幾乎是零的克洛放下其他負擔來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也是一種成長。手塚聽完後覺得有些道理，然後丟了一句，修路狄你有時候比兄長還要老成啊。結果某人就怪叫的說誰要當那種老頭子啊~！
事實上這個問題並沒有很明確的答案。並非單純得如朋友的關心，也並非複雜得如愛情、不、克洛科特不覺得這是愛情，他覺得那是只是超越友情和愛情的感情。那跡部對他而言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克洛科特到最後只能得出一個模糊的答案：自己似乎不能沒有他在身邊。


反正還沒等他有空繼續這個問題的思考，跡部終于是醒過來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骨頭都快散架了，剛起床的時候大腦還經過了五分鐘的緩衝時期，看見坐在一邊的克洛科特，跡部第一句話是：謝謝。
這樣就夠了。這兩個字足以表達了所有的感情，要知道跡部是個從來不說謝謝的人。克洛科特沒有問起那一天的事情，跡部也沒有說起、直到某個有著明亮月光的晚上。
……克洛。
嗯？
如果有一天我像那天那樣失控了，你就殺了我吧。
跡部？！
只有你做得到；答應我。
克洛科特看進跡部紫色的眼睛，卻看不透他的心思也搞不懂他的意思。思考了片刻克洛科特放下書本，坐到跡部身邊，說，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但是要我殺了你我做不到；這段日子我思考過你對我的意義，我只得出不能沒有你在身邊的結論。
跡部似乎被這句話給愣住了。好一陣子他才幽幽開口，那天的事情不能再發生，要麼下一次也許我真的會殺掉什麼人。
克洛科特沉默，接著道，景吾，我不會殺你、永遠不會，但是我答應，如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會盡全力阻止你。
跡部眨了眨眼睛，露出平常沒有的溫和笑容，伸出一只手，哪、我們打勾，你可別反悔囉！
克洛科特也笑了，跟跡部打勾，並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蒼龍不會反悔已經做出的決定。



日子還是一樣如往常地過著，偶爾打打鬧鬧、偶爾安靜如水；打鬧玩累了，朱雀就會乖乖地去找蒼龍，眾目睽睽下拿蒼龍當枕頭躲到樹蔭下睡覺。外人可能會被這一幕嚇到，蒼龍族的人卻司空見慣了。有一回手塚有些忍不住問道，兄長……您……
嗯？
您真的喜歡跡部嗎？
連自己的弟弟都這樣問，克洛知道一定是修路狄的傑作。他意思手塚坐下來，微笑著說，你的問題我也曾經很認真的思考過，說實話我找不到答案。
也許這個問題根本沒有答案吧。手塚忽然說了一句。
嗯，你說得沒錯。如果真的要說，我是喜歡他，不過喜歡有很多種，我的是屬於哪一種我不知道。景吾他……已經很辛苦了，希望他以後過得好，希望他能夠……找到他愛並且愛他的人。我想，能夠讓他愛上的人，不會是天界的任何一個人吧。
手塚聽完這句話、突然發現似乎有什麼事情他忍不住要脫口而出，剛好此時、枕在克洛科特腿上跡部翻了個身，將蒼龍披在他身上的披風裹得更緊，然後繼續跟周公練武去。手塚將自己想說的話咽了下去。他不認為自己的眼力非常好，可是他總是覺得，跡部他是……算了，如果跡部不願意說，他也不說了。

過了不久，四方守護神繼位，而新一代的十二神將也產生了新的成員。接著，這一代的女巫也出現了——天草瑩。克洛科特默默地守護著瑩和跡部，他知道瑩喜歡跡部、跡部也喜歡跟她在一起。他似乎能夠看到希望的光芒，希望瑩是跡部喜歡的人……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克洛科特看著地上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瑩，他的腦中空白一片。
跡部、你————
克洛科特再望向那個人，將要出口的話語卡在喉嚨那裏。說什麼都沒用了……跡部已經不會再聽他的話了。他已經是魔界的戰神，魔王的手下，是個隨時可以毀滅一切的死神……
徹底打敗他。在瑩死後、天帝下達的命令。
站在黑暗朱雀面前的是十一個神將，朱雀沒有任何畏懼的表情和眼神，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是無盡的自信和力量，破壞和毀滅的力量，深沉和冰冷的力量……強大得、四方守護神以外的神將聯手、也無法將他打敗……
神將中，剩下了蒼龍、白虎、玄武、禁咒師大裳和天空神殿。修路狄和凱義感到絕望，在天界看著這一切的手塚有著同樣的感覺。那個心中如火焰般熱情的人已經不能回來了嗎……他們之間那一段感情也無法拯救他嗎……

景吾，我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我說過我會阻止你的。至少，我一定要在你犯下更多錯誤之前阻止你……

克洛！！
當那一場雨結束後，已經筋疲力盡的蒼龍幾乎撐不起來。修路狄和凱義扶起他，克洛科特開口的第一句卻是——景吾……
在天空神殿深處找到那個人。已經恢復了朱雀的姿態，跡部被封印在結界中。他半清醒著靠墻，毫無焦點的眼神慢慢捕捉到克洛科特他們。
克洛……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聲音出來。他努力地撐起身子，發現自己竟一點力氣都沒有。他不放棄地再接再厲；讓我說話……讓我說……
紫色的眼睛看著蒼龍褐金色的眼眸，眼神中充滿了千言萬語，一向是心有靈犀的兩人此時卻好像隔了千年萬載；克洛科特看不出跡部的意圖，跡部無法通過眼神傳遞要說的話。最終，跡部放棄了，他無力地軟下身子，心中的被想說又說不出來的感情塞滿了，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天帝對跡部作出了判決：封印所有力量和記憶，囚禁在天空神殿最深處，永遠不見天日、不能見其他人、別人也不允許見他。這種裁決，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
在天庭門外看到跡部的時候，他已經認不出克洛科特他們了。跡部對他們的記憶全部被封印，包括了他多年來一直沒說的感情；漂亮的眼睛中再也沒有以前的光澤，如兩個黑洞一般直直地望著他們，但是看著那個人、為什麼總覺得有話想說……
克洛科特雙臂圍上跡部的肩膀，低聲說著只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話。對不起、景吾......如果我再早一些發覺、再早一些阻止你，你就不必受這樣的苦了。對不起，我沒能完成我們的約定……
時間到了，克洛科特放開跡部。突然離開的溫暖讓本來已經沒有感覺的人微微張開嘴，他拼命想說些什麼，幾根手指勾住了蒼龍的衣袖。克洛科特猛然回頭。
跡部的嘴巴無聲地動著，動作很小，但克洛科特根本看不出來他想說些什麼。想說話的人再努力著，想明白的人也努力著，最終，那個想明白的人依然看不出來，看不懂。
他不懂，他不懂，他不懂……
景吾？！
眼淚從眼角溢出，划過那顆克洛科特一直覺得很好看的淚痣，跡部奢望著眼淚能讓他明白，奢望著滴在克洛科特手上的眼淚能夠傳遞他的想法。可是，事與願違，克洛科特以拇指拭去他的眼淚，什麼都沒說，也沒有道別，垂下眼簾與眾人離去……
就連最接近跡部的克洛科特都沒有能夠明白最後那些的意思，號稱眼力不輸跡部的修路狄亦未能夠看懂那些感情，手塚卻知道自己明明白白的了解著。他知道跡部想說什麼，他知道他想表達著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面或者根本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他知道他想至少在那個時候讓自己的兄長明白、他知道他想發洩一直藏在內心的感情。一個不坦白的人和一個不敏感的人湊在一起，就算身體有多靠近，心中的思念還是無法傳遞。手塚頭一遭後悔自己的選擇。為什麼那時候不說？為什麼不至少給克洛科特提示？如果說了或者提示了，也許跡部就不會那麼辛苦了，事情或許根本也就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世界上最大的距離，莫過於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時間會讓人成長，即使對象是看起來很老成、也是十二神將之首的克洛科特。許多年後，當跡部離開後的空虛被某一個人慢慢填滿的時候他才忽然明白了，當年自己的感情，還有跡部想說的話。被塵封起來的感情破開緊鎖的盒子，突然回來的感情讓那個本來是一輩子的謎解開了。

自己的猜測全都錯了，而且是錯得一塌糊塗。對方明明給了很多暗示自己，怎料得自己是一個對感情不敏感的人。如果自己明白的話，自己是願意一直等下去，等到對方再度恢復自由的時候。可是，創造主讓萬能的蒼龍缺少了一條感情神經，讓聰明敏感的朱雀缺少了一點坦白；無論有多在意對方，一個不明其中感情，一個明白了卻不說。這兩個人注定無法在一起，或許、該說那是他們冥冥之中的選擇。寧願默默地守護，寧願默默地停留，也不願意交換心中的秘密。

除了手塚以及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這一段感情。沒有結果的感情即使讓其他人知道了也毫無意義，想補救也太晚了；蒼龍心中開始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朱雀在那黑暗的地方存在著。這一次終于明瞭，但是身軀分隔得太遠了……

可是，一份真心付出的感情卻不能就此消失。那個人的出現的確是填滿了空虛感，然而他依然無法代替朱雀在蒼龍心中的地位，就如很多很多年後朱雀終于解開封印、喜歡上另一個人的時候也無法代替蒼龍在他心中的地位一樣。刻骨銘心的感情，永遠存在時空和記憶中，不曾忘記。

吶、克洛，那地方很安靜，改天一起去、你會喜歡的……

克洛，別老是工作啦，陪我喝下午茶。

克洛，這是我從人間拿來的咖啡，聽說是人界最棒的呢，要不要試試看？

吶、肩膀借用一下~？

克洛……

跡部，把披風還我。
不還~
…………
啊！你別扯啦~！我冷嘛！
冷就去穿衣服，別老是拿我的披風。
我就是喜歡你的披風。
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的任性？
…………除非某個笨蛋明白我的暗示。
唔？誰？
…………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

你在發什麼呆啊？那一把好聽的聲音敲醒了發呆中的蒼龍。
沒什麼，克洛科特直了直身子，問，你不是去陪嵐的嗎？
是啊~ 不過有點小麻煩。
……克洛科特無語，抽出一張信用卡遞給跡部。
呵呵克洛你最了解我了~
……如果再發生上次的情況你就給我乖乖去打工。
嘖、別那麼小氣麼～ 跡部當那是耳邊風，搞不懂你在人間炒股票拿到那麼多錢卻放在一邊織蜘蛛網是想干嘛～他說完，一溜煙就跑掉了。
克洛看著他的背影，喃喃地念著，了解嗎……

不、景吾，我還是不了解你……

有生之年 狹路相逢 終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 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 流年
——《流年》

<完>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八日完稿
二零零六年十一月八日修改





By Hayate

後記：
其實寫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和初想完全不一樣了。
原設定中他們只是很親密的朋友，結果變成了……如大家所見的。果然這年頭曖昧是王道麼......
但我覺得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和喜悲交雜的結局卻很適合他們，請不要懷疑、LB裏面我最最最最最(x1000+)喜歡就是他們兩個了，希望他們可以幸福、但又不得不分開他們。
不過我想，真正能夠理解自己感情的是跡部，而克洛、則是到了明白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明不白不太理解不太相信吧。
所以也難怪希爾說這兩只是純情二人組。XDD
整篇文章裏面我盡量不用到“愛”這個字，是說、我不想用這個字眼，因為我覺得兩人都不是會說“愛”這個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