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部長的paranoia

如題，就是短打，練筆用的



“三十二小節用漸強音，注意停頓。”
“是。”

周六下午的學校，大多數學生已經例外，平常熱鬧的校園頓時安靜下來，除了幾處傳來的音樂外。
鋼琴部的這間小教室每到這個時候總是琴聲不斷，偶爾還有其他學生偷偷在門外觀看。

如今手指能熟練地飛躍在黑白相錯的琴鍵上。
回想剛開始的日子，他忍不住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一番。

“不要分心。”
“......是。”

沒有表情變化也沒有語言，他的教授就是知道他走了神。
即使沒有了記憶，對方還是一樣那麼了解自己，他不禁覺得無奈、也很可怕。
直到曲子結束后，他都不敢再胡思亂想。



“那麼開始練習二賽用的曲子。是你的話，通過一賽沒問題。早些做準備吧。”
跡部接過曲譜，是蕭邦和舒伯特的曲子，密密麻麻的音符讓他腦筋打結了兩秒。
“下星期二要練起來。”
“咦————？？！！只有兩天時間？？”
“兩天半，如果你今晚開始，”教授笑了笑。

只要一下課，教授的那種嚴肅會消失。他愛笑，並非那種大咧咧的，而是很輕很輕的微笑。
偶爾他會小小地抓弄跡部，不讓人討厭、卻有關愛意味。

今晚開始練...什麼啊，不是說好今晚一起吃飯的嗎...
跡部無聲抱怨，翻著琴譜聽見對方接話：
“先回去，今晚記得來我家。”



克洛科特下廚時，跡部正抓緊時間練琴。蕭邦的曲子沒有特別難，但要做到沒有錯誤一氣呵成彈下來，以彈奏速度和要求對樂曲的理解、對於任何一個鋼琴學生而言都並非易事。
被不少朋友提議小提琴更適合他，跡部還是毫不猶豫選擇鋼琴。該說幸運，天生樂感相當好的他以神跡般的速度上了手，得到教授的賞識並推薦他進入這所全世界有名的音樂學院。
至於能由克洛科特授教......跡部不知第幾次為這件事情大呼一口氣。與此同時，他的手從鋼琴一躍，結束一曲。
“不錯，兩個小時就記下琴譜了，”他的教授倚在門邊，素色圍裙和湯勺還在身上手上，“接下來把彈奏速度提高。”
“是是是~~”一邊應著對方、跡部一邊探頭、期待的目光飄向廚房。

晚飯氣氛活躍，師徒二人什麼話題都可以聊，有時一頓飯可以長達兩個多小時。最近跡部忙於比賽，二人自覺把時間縮短以便他練琴。
因為時間緊迫，克洛科特讓跡部周末留住自己家練習；據他的同學說，這位教授從未讓學生進入自己公寓過。
這點足以讓跡部高興好一陣子。

休息時間換克洛科特彈。
果然鋼琴很適合這個男人，跡部趴在桌子上想。曾有一次他開玩笑說乾脆自己轉行練小提琴、這樣還可以跟對方合奏，他的教授卻說“跡部這樣就可以了。”
“鋼琴也可以四手聯彈，”之後真的一下子練了好幾首合奏曲，那段時間兩人不亦樂乎，還一度引來許多其他學生教授的圍觀。

輪到自己彈的時候克洛科特總會問跡部想聽甚麼曲子，今晚也是。
另一個人想了很久，才用很認真的語氣說：“蕭邦，別離曲。”
克洛科特看起來有些錯愕，沈默了好一陣子才問：“為甚麼？”
跡部也錯愕，他的教授從來不問理由的。稍微坐直身子，直視對方眼底：“嗯...想聽先生的演奏。”
見對方似乎面有難色，他好奇起來：“不可以嗎？”

“應該說是沒有自信吧，”教授隨手抽起一本樂譜翻閱，“在聽過你的演奏後。”
“欸？”
“前年蕭邦國際鋼琴比賽。”
“咦？你在場？”
“我從來沒缺席過一次。”

跡部更加錯愕了，輕聲問：“我的演奏...？”
“我從那以後不能再彈那首曲子。”
“...... ......”
“我無法理解你是以怎樣深刻的感情去彈奏，”他的教授轉首望向自己的學生，“跡部、你到底有怎樣的過去－－”

跡部將食指擺在唇上，輕笑著：
“說好的、先生，不問過去、不問經歷，只放眼現在和未來。”



不忘記過去的話，自己也許會崩潰成碎。
你離開的情景，還深深刻印在我腦海。

那是為「你」彈奏的樂曲，紀念我失去的愛情。
那是為你彈奏的樂曲，一遍一遍地提醒我。

你不是「你」，「你」也不是你。



－完－



後記：

我是陷入新靈感中的hayate。
這篇的確是以LB為背景的短打。以前寫過「繼續生存的大哥和轉世後沒有記憶的女王」，這次反過來寫。
所以這是「因為某個(還沒想到的)原因而轉世又沒有前世記憶的大哥，以及一直活下去的女王」。
我真的沒有打算寫悲文，只是這設定一點都不歡樂所以顯得悲。
真的啦，如果這個寫成系列的話會是清水一般的HE。
另，這裡女王稱大哥為“先生”，是來自日文的“先生”（老師之義）。

就這樣，下次見？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