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部長的paranoia

如題，繼續短打。

《為你彈奏的樂曲》的前篇，也可以說是相遇篇？

許多年來很多人問過他為甚麼要選擇教學這條路。
大家都知道他的才華洋溢，比起教授更適合站在台上演出。
鮮有人知道他並不喜歡出頭露面。



他是那種，一旦決定便會專著在裡面的人。成功是必然之路。
所以被授與資格，可以在國際性的鋼琴比賽上推薦參賽選手進入自己學校、甚至親自授教。

蕭邦國際鋼琴比賽。五年一度的音樂盛事。並非裁判，只是作為一名普通的觀賞者，克洛科特坐在華沙愛樂廳一角。
蕭邦的作品歷來需要強大的表現力，音樂學生都會念譜，要理解其中涵義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年的水平比起上屆又提高了。許多參賽選手挑選的都是高難度曲子，表現力和理解力都不錯。
克洛科特甚至選中幾位選手，打算從中挑一兩位推薦到學校。

中場休息後的那位選手引起克洛科特的注意。輿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並沒有選任何高難度曲目，只選了《別離曲》。
在克洛科特眼中看來，《別離曲》雖然屬於較簡單的曲目，但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表現出那種神韻，卻一點都不容易。

那位選手走出來的時候，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克洛科特心中燃起。
有聲音告訴自己，他見過這個學生，在很久很久的過去。

優美的琴聲迴盪在音樂廳中。
但那種感覺逐漸增大，強大到幾乎穿透克洛科特的心臟。
蕭邦為離開的故鄉而寫下的這首曲子，那種愛戀、無奈、無助、思念、傷痛，在修長的手指下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聽過那麼多鋼琴家的彈奏，沒有一個能讓他猶如親臨其景；那種影響力，導致演奏結束後他還沈浸在裡面。
不能自拔。

雖然這只是初賽，可克洛科特已經把之前選中的學生全部划掉，重新寫上一個名字。
跡部景吾。



他向對方學校提出申請和推薦，對方也很快便答應了。

第一次和跡部見面時，克洛科特微微一震，這孩子真的只有22歲嗎？
雖然保持著笑容，但眼中流露的情感，卻有似乎經歷了世故的滄桑；《別離曲》的感染力，難道是他的親身經歷？
更令他驚訝的是，這孩子的鋼琴履歷只有短短五年。

克洛科特開始接觸這個奇特的學生。跡部本身並不像他演奏的那樣深沈，反而是個活躍的學生，在詮釋曲子的時候很有獨特見解。
“許多鋼琴家的練習曲是單純作為練習技巧而被創作的，”他這樣解釋對蕭邦的喜愛，“蕭邦的曲子、即使是練習曲都蘊藏了一個故事在裡面，追求的不僅僅是技巧難度，更注重於理解蕭邦想要表達的意境。我追求這種深度。”
克洛科特同意他這番話。同時也發覺跡部心智的確相當成熟，和外表年齡相比起來相差了一大截。

當然一個鋼琴學生永遠不可能只彈一個作家的作品。在了解了他的程度後，克洛科特遞給跡部一張清單，上面是十位大師的十首作品，要求在一星期內把十首曲子練起來。
跡部看了清單後，克洛科特留意到他在某個名字上眉頭輕輕打了個結。
－－莫扎特。

克洛科特沒有點破；當作甚麼都發生地讓學生回家練習，一星期後再上課。
再次見到跡部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迷茫。克洛科特也沒說甚麼，讓他將曲子一首一首彈出來。不出所料，跡部將那首莫扎特的曲子放在最後。
給他選的莫扎特曲目是《C大調奏鳴曲K.545》，其實說難度而言，莫扎特的鋼琴曲都不難，不出幾年經驗的鋼琴學生都能很快上手；但跟蕭邦一樣，要領悟其中意思、很少學生能夠做得到。
跡部彈這首曲子的方式讓他的教授微微睜大了雙眼。一般人是不會用這種慢節拍來演奏莫扎特的曲子；如果說原節拍的感覺像活躍的單人舞蹈，跡部的方式就是獨自一人坐在一個小房間內獨自回味過去的快樂。
－－一種對失去事物後的思念。單純，甜蜜，也有些苦澀。

“先生，以後可以不彈莫扎特嗎？”事後跡部提出這個要求克洛科特一點都不驚訝。本想聽聽他快樂的琴聲，結果無論哪個作者哪首曲子都透露了那種思念在裡面。一方面來說是學生的理解力很單調，另一方面也可以說是一種才華、用輿世人不同的眼光來看待作品。
以跡部的水平，莫扎特的曲子顯得太簡單了、技巧上，但還是忍不住回問：“為甚麼你會這樣覺得？”
“莫扎特的曲子節奏偏歡快，我不適合歡樂的曲子。”
“你這樣覺得嗎？我認為你的本性其實應該很自由快樂。”
“... ...”
“作為一個音樂學生這麼挑剔可不行啊，”克洛科特嘴角一挑，“我可是很想再聽到你更多不同的琴聲。還是說有甚麼困擾著你？例如人生上的？”
這一句問話後很久，跡部才抬起頭，認真的眼神有如那次比賽中一樣，“那我不會再挑作者了，莫扎特的我也會彈。以此交換，不問過去、不問經歷，只放眼現在和未來。可以嗎？”
第一次遇到敢跟自己講條件的學生，最詫異的是自己一點都不生氣還很樂意答應了。



於是這樣，克洛科特和跡部景吾開始了這一段不知道結局在哪裡的師徒生涯。



－完－



後記：

我是陷入無限混亂中的hayate。
這篇文章又跟原本想的完全走樣了（毆）明明沒打算寫相遇的...太狗血了！（抽倒在地）
裡面的蕭邦鋼琴國際比賽是存在的哦，大家有興趣可以上孤狗大神查詢。至於鋼琴曲和作家們的資料，有部份來自自己過去彈鋼琴的經驗，剩下的也是拜託孤狗大神才好不容易擠了出來。
大家可以用力吐槽這個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題目。

真心希望有個好結局，下次見。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