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部長的paranoia

今晚的月光讓人覺得異常慘白。的確，眾人都心事重重。十二神將，被魔界的神將佔據了心思，無法想象、他們竟然就是自己。
忍足從房間出來並關上門。他剛為克洛科特作了治療。
“侑士，”跡部連忙起身，“如何？”
“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忍足小聲在他耳邊回答，“問題是他的心裏。”而後，忍足又出去跟其他神將彙報說狀況，只是沒有提到後面的那一句。
房間內，寧曜守在克洛科特身邊，握住他的手、希望能給他力量。床上的人動了動，她低頭看看，問：“你醒了？”
“啊，”克洛科特應了一聲。就如忍足所說他身上的傷不成問題，在回天界的路上跡部不顧他的反對、硬是要將朱雀的重生力量給他，好讓傷口看起來沒剛開始那麼嚴重，要麼寧曜可會擔心死的。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克洛科特要大家將魔界神將的事情暫時保密，這樣的事情在天界傳開的話真不知道會搞出多大的風波。想必天帝已經知道了，大概十二神將很快便要去覲見天帝並商討這件事情。
“寧，妳先回去吧，”克洛科特開口，“我想安靜一下。”
“知道了，”寧曜點頭，“別想太多了知道嗎？”
寧曜走出來的時候，跡部一臉疑惑地看她：“克洛不讓妳留下來？”
“他說想安靜安靜。”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一陣子，周圍的人甚至覺得這樣的安靜很異常。
“寧曜。”
“跡部。”
同時開口的他們讓大家嚇了一下。
“我有些事情要跟妳說。”
“我也是。”

偌大的房間，天帝在閉目養神。魔界十二神將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此時他正在思考著一些事情。
突然他睜開眼睛，並撐起身子，“誰？”
一陣風刮進來，隱者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是我。”
“好久不見，”天帝微笑著請她坐下。
“我們不是剛剛才見過嗎。”
“呵呵，”天帝低笑，“總有點不一樣。”
隱者瞄了他一眼，“我就直接進入話題吧。思凡已經動用‘地書’了。”
“嗯、我知道。”
“他遲早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
“我也知道。”
“無論如何……命運已經決定了。”
“……我明白。”
“對不起。”
“請別說對不起。你們只是創造了我們，但沒有插手我們的人生。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決定。”
“……很快就會發生了。”

寧曜努力消化跡部剛才說的話。
魔界十二神將？艾利歐是克洛科特？
“也許妳覺得很不可思議，”跡部直直地看著寧曜，“很不幸的是這都是真的。克洛要我們暫時保密，但我認為妳有資格知道。”
“克洛……打算連我都要隱瞞吧，”寧曜別過頭，跡部還是看得出她很不甘心又無奈的表情。
“妳也知道他就是那種人，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一千年前也是這樣……我很後悔，與他的那個約定。”
寧曜不否認。她又問道：“要贏過魔界的十二神將，一定有其他方法吧。”
“當然，”跡部認同地點頭，“再怎麼強，他們也只是十二神將黑暗的一面。最重要的，還是十二神將自己去面對自己的負面情緒。”
“那就是……面對自己？”
“沒錯。大部分人認為天界是個很安寧的地方，他們過得太過安逸，以致忘記了自己的負面情緒。那些負面情緒慢慢離開人心，從天上落到人間，漸漸形成了魔界。”
“你......說什麼？！”
“這是父親臨死前告訴我的，”跡部毫不隱瞞，“魔界就是天界的影子。”
寧曜愣住了。這樣的事實太可怕的。這麼說來，他們一直面對的魔物不就是他們自己嗎？！
“如果克洛不去面對自己，他……會怎樣？”寧曜好不容易問了這一句。
“被自己的黑暗吞噬。光明的力量會全部轉變成黑暗的力量，就像一千年前的我一樣，失去理智和心智。不但是他，其他神將也一樣。”

　　　一時間雙方無言，寧曜無法接受克洛墮落後的模樣，無法想像他要離開自己，無法再相擁入睡．．．克制自己別往最壞的方向思考，不願面對的事實，人類本性確實如此。誰願意去碰內心所埋葬黑暗的部份？面對注定是痛苦的，但逃避絶對比面對痛苦。跡部坐在病房門外，與寧曜談完便一直守在那兒。
　　　深思過後，“跡部，你愛克洛吧？”
　　　對上寧曜堅定的眼神，“我．．．”一時語塞。
　　　“我愛我丈夫，”寧曜的眼神轉為溫和，“所以，請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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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曜身心疲惓地走回她和克洛的住處，強烈的惓意在倒上床的剎那如潮洶湧，剩餘的精神分散在配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戒指在蠋光的反光下顯得慘白，若這代表承諾的結婚戒指失去了原有價值，相比於失去這玩兒後空蕩的手指顯得更加折磨。
放不下曾經愛過的人，是吧？
但這東西不正是代表着把過去放下後新的開始嗎？
 克洛，感情是自私的，糾纏在這種關係中只會讓自己更難選擇，長痛不如短痛，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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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不就是要給對方幸福嗎？”
 跡部叫住已經離開病房的自已。
　　　　
　　　　“假如愛會對對方做成困擾，假如愛他卻反而讓他痛苦，那該怎樣？”
 這種事我做不到啊，跡部。
　　　　
“對不起。”
 別跟我道歉，錯不在你。
　　　　　
　　　　　　“跡部，愛是互相付出的，若雙方不能平衡便維持不了。”
 我太了解克洛了，這次容許我為他做點甚麼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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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大人，我想去魔界。”當寧曜出現在禦花園時，的確嚇了天帝一下下。
“父親大人！”寧曜雙膝跪下，“求求你！”
 天帝的嘆息帶着複雜的感情，壓抑着名為悲傷的情緒，“來，送你過去。”
“寧曜，你知道甚麼是　天書　嗎？”
“知道，那是當天地剛創造時所定下的法典，對嗎？父親大人？”
 那是我們碰不得的東西．．．
“對的，假如對我們以外的人來說。”
“我們以外的人？”
 如此沉重的東西，我不懂．．．
“　天書　是天界的創造者留給擁有者的．．．路標，
同樣魔界亦有　地書　。
　　　　但是現在我和‘他’所擁有卻不完整．．．”
　　　
“不．．．不完整？”
 我真的不懂．．．
　　　“當我倆第一次相遇時，我們彼此交換史書的最後一章代為保管，寧曜，妳懂 我的意思嗎？”
“．．．．．．”
“寧曜，當地書最後一章交付給我時它變成了鐮刀。”
 鐮刀！！！！　月影？
 天帝在這時停正步伐，看着寧曜的眼睛，
“即使如此，妳仍然要去嗎？”
 請原諒我的任性，父親大人．．．
“對不起．．．”
“走吧，很快便到了。”
 此刻才發現我的眼睛只望着前方，避過了父親大人的目光。
“對不起．．．”
“克洛那小子沒有選錯人．．．”
 那．．．那．．．小子？克洛？　｜｜｜｜沒想到嚴肅的父親大人會如此輕蔑。
　　　天帝摸了摸寧曜的頭，像兒時常對女兒做的，不知何時開始，已經不用再彎腰了，目送寧曜的背影，天帝眼中少有的流露出惋惜．．．
　　　寧曜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天帝轉身離去時發現，四周的景物變遷為片野的紫色花海，花團錦簇擴大至無盡，柔和的薰衣草香味飄散在空中，刹那間隱者出現在左邊，狼在右邊出現，手持日狂。　日狂－－　天書　的最後一章；彥祖最後交給狼的長刀。
“對不起。”
“不要道歉，好嗎？”
 難得的溫柔，但其實是難以遮掩的悲慟。
“對不起。”
 註定要發生的，妳又何必徒勞地插手？　　　
　　　
“讓‘他’解封地書吧，同樣我會解封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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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曜從出生到現在從沒到過魔界，即使第一次天地大戰時她亦只涉足人間，習慣了天界特有的清新空氣的她被魔界腥膩腐敗的空氣薰得喘氣。此刻的寧曜迷失在完全陌生的地段，空蕩與黑暗吞噬了剩如無幾的方向感．．．
　　　
“寧．．．曜．．．”
咬字不準的聲音虛無飄渺卻又似曾相識，漓漫的自遠方飄來。
 誰？我認識的？
“寧．．．曜”
 繼漸準確的發音變為呻吟，空氣朦罩着不安與迷茫－－死亡。
 誰？誰在哪裡？
“寧曜。”
 最熟悉此聲音不過的，讓寧曜在焦慮及驚訝中把眼睛掙至最大。
 這聲音是．．．
“寧曜，妳怎麼跑過來這邊啊？”
 克洛！！

　　　冰冷濕漉的感覺自腳下萌發，寒意迫使寧曜窺視下方，乾涸的大理石地塊不知何時被濃淍的黑潮漲至足踝，鐮刀從寧曜的手腕伸出。　艾利歐出現在她臉前，此刻的他把輪廓埋在陰影下。
“你是誰！”

“連自己丈夫的聲音也忘記了嗎？難怪會有人乘人之危！”
 艾利歐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慘白。

“跟你無關。”
 握緊月影的手在發抖，分不清寒意來自黑潮還是內心。

“主觀是分析最致命的影響，愛臉子不是好事啊。”
 他說甚麼？我不懂，克洛，你能為我解答嗎？
正如過往你經常跟我討論．．．
“幸福的人其實很可怕，不怕會身在褔中不知褔，
只怕為了維持奢侈不實際的美夢而不擇手段掠奪別人的，
那怕會對對方做成多少傷害。”　　

“你在胡說甚麼？”

“夢盡管再美，也終究有夢醒的一天，
妳那自我規範過頭的丈夫接受得了嗎？”

“甚麼夢幻，甚麼幸福，你別再給我磨磳！”
克洛，我真的不懂．．．
“再說，妳知道妳引以自豪的丈夫正在做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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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病房。
 克洛輾轉反側睡不安然，坐在旁邊的跡部輕握他的手，沒想到反而被抓得很緊。莫名其妙的疙瘩興奮竄遍全身，克洛抖唇說甚麼他聽不清，
只是無法抑制如潮湧出的悲哀與難過。
 另一邊的手掃撫着克洛的臉，做到夢魘了吧？別怕，我在這兒．．．
自從那天被誘出黑暗的另一半後，
千年的記憶總是無可避免地抓住任何一次機會無盡噴湧出來。
 現在的我能與你身同感受，我們絶對不會讓苦心經營出來的幸福有任何差錯．．．
 “景吾．．．”克洛喃喃重覆着自己的名字，無意識呻吟出內心最真心最脆弱的感情。
　　兩片嘴唇慢慢地貼近，卻又在觸碰前促狹逃離。
 把手抽回那刻克洛醒了，“別走．．．”
 不行，不可以，寧曜在這裏，嵐也在這裏，她們是無辜的，不能因為自己而傷害別人，否則我們和思凡又有何分別？
 克洛沉默不語，陌生的空氣使他睡不安心不穩，千年來習慣在身邊的氣息無聲地消失，說不出口的心虛不甘地啃蝕着神經，後來才知道，那是懲罰，對不知福的孩子的懲罰，“寧曜，她在等我。”
 想給克洛一個豁達的微笑，但卻找不到正確的立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微笑，蒼茫逃離現場，突如其來的強風吹襲，風聲颯颯在嘲笑自己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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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揮向艾利歐，卻只砍倒黑潮，艾利歐笑着把黑龍從潮中喚起，血盆大口直撲寧曜，月影把黑龍一分為二，從中分開的黑龍化回潮水，把寧曜整個淹沒，艾利歐注視着寧曜的挣扎狡獪大笑，聲線如魔琴斷絃穿過天間直達跡部內心。

“．．．”壓抑着心中怒氣，跡部冷冰冰的說，“有何貴幹，艾利歐”

“好凶啊～不過不及我臉前的女人凶。”
 心寒．．．
”我沒時間跟你閒話家常。”

“哎呀，難道你不在意我臉前的拿．着．鐮．刀的凶女人是誰嗎？”
 
“你說甚麼？”

 月影從黑潮中突破，把艾利歐掛住，狠狠直撞高處牆壁，甩開，疾速下墜，牆壁留下寬寬的一道血跡，與此同時，病房中克洛痛苦的呻吟聲嚇着跡部，沖進房內看見血從克洛胸口噴湧，嵌散在天花板後如泉灑下。

“在意了嗎？在意了嗎？”

“你對寧曜做了甚麼？”跡部怒吼

“人家可是好心通風報信，別得我老婆死後沒人代她辦身後事啊～”

“你！你少亂來！”

 跡部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動身前往魔界。‘笨蛋寧曜，她在想甚麼啊？不是才說她為身為克洛的妻子而自豪？’

 艾利歐按着胸前傷口對寧曜冷笑，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月影對魔族的傷害力，無法瘉合的傷口，地書的詛咒。

“難道跡部沒有告訴妳，魔界是天界的黑暗面？”

“所以我才要打敗你！”
 黑潮在空氣中結塊化作天花亂降，打在濕漉漉的的衣服上好冷、好痛，突然結塊刺入身體，黑潮源着血管可怕地侵蝕得四分五裂，前所未有的劇痛令寧曜四肢發軟。

“我不懂了，到底妳是第三者還是朱雀那傢伙才是？”

“不是的．．．”

“很痛吧，黑龍喜歡喚醒埋在深處的痛楚，嚐到甜頭後便把痛苦抛棄，
認為那樣便可以忘記痛苦是不行的啊。”

 月影在等待再次出擊，疼痛在吞噬思考的神經，心有不甘卻反駁不了。

“究竟妳懂不懂妳為何要來？”

“為了幫助克洛！”

“妳太可憐了，如果克洛真的愛妳便不會讓妳參與這場戰爭。”

 一直堅信的理由被否定，受辱。

“再說，有必要讓妳動手的理由嗎？讓他們來動手不是更好？
難道妳不希望跡部從來沒有出現嗎？
如果妳從沒有過這一點點想法．．．那用甚麼來證明克洛真的愛妳嗎？
如果他愛妳，為何不馬上趕來，該不會連妳在哪他都不知道吧？
還是他想用愛妳來隱藏真相吧？”

“他才不會如此不負責任，你連甚麼叫愛也不知道的人別胡說八道！
愛一個人不是要讓對方看到自己付出多少，而是跟他分享自己的快樂。”

“愛人在身邊卻能看不能碰，
那是何等痛苦何等自虐，為了刻制這種自欺欺人的痛苦而用結婚來逃避，
很遺憾同時愛上兩個人是不道德的，違背良心便用藉口掩蓋，
倒頭來根本是本末倒置。這便是所謂的責任感嗎？這便是所謂的快樂嗎？

“那只是你自己認為，單方面的惓戀不是愛情，他比你成熟得多了。”
 寧曜高舉出結婚戒指，光線透過戒指堅定的反射在艾利歐臉上。
“或許我不是他的最愛，但他給了我一個愛的承諾，
他們都選擇了最合適的對象，並不是所有人都愛停留在過去，
過去是過去，走了的回不來，你根本不懂，所以你沒有愛。”

“為了他，妳必須死。”

“為了他，我必須打敗你。”
剎那間寧曜噴出鮮血，腦中浮現克洛的影子，但身體漸見得更冷。克洛溫暖的關懷，小心翼翼珍惜這段關係，即使不接觸對方內心深處，仍能深刻理解對方的愛與關懷．．．

“要殺我嗎？這樣克洛也會死啊。”
 艾利歐滿意地看着寧曜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與痛苦，“還是妳也想成為黑龍的一部份，也許在我吞噬克洛後你們便能永遠在一起。”

“還有七秒，大情人～”
 笑逐顏開地作最後死亡通告，
“六！五！四！其實她死了，克洛不就是你的嗎？”
．．．．．．那一刻，跡部閃過卻步的念頭。

月影插入自己身體，一生的痛楚猛然爆發。

“三～二～一！再見了～大情人～”
“艾利歐！！！你這渾蛋！！！”
看着跡部傾斜跑向自己，觸地前被接着，月影把傷口劏得四分五裂，破裂的邊緣鮮血彌漫，看不見但可怕的痛楚清晰地告訴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失，月影漸漸地消失，風從傷口穿過，很想告訴跡部甚麼，眼神憔悴地緊握着自己的手，
“把這個，交給克洛．．．”
 有個模糊影子的用悲哀的眼神看着我，疼痛漸漸變少，他說甚麼我聽不到．．．

ｔｂｃ

後記（by hayate）：

…………………要丟磚頭就往我這裡丟吧
都是我的錯。是我要搞成這樣的。
不過我一開始就設定了某女要死…………對不起…………Orz
小希，你把某C寫得“受”了。（亂說話，自PIA）
反倒是小艾好猛的說||||||||| 惡孩子氣勢全開||||||||| 搞不好這一只拽小孩是總攻|||||||||
關於跡部的記憶的問題，第五章嵐解開封印的時候只解開了力量封印以及極少部分的記憶封印，所以跡部對過往很多事情都沒有想起來。直到思凡作了“血之洗禮”將跡部黑暗部分誘導出來、由於天帝封印的光明與思凡黑暗的力量互相中和后全部封印被迫打開，跡部才想起了所有的感情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