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部長的paranoia

——Loyalty 下篇——

其實早就該發現了。
還記得那天被真綾扯去跟網球部的人一起吃飯，跡部的便當裏頭的菜色和香味。
全是Master的拿手菜和特色。
慈郎要拿便當的菜時跡部毫不留情地打了他的手一下。
平時寵溺慈郎的跡部從不打他一下。

情人。
所以跡部是克洛科特Master重要的人。
會保護他。
絕對。

跡部確實很耀眼。
但不等于每個人都喜歡他那種性格。
找茬的人出現了。

“別那麼囂張、跡部景吾！”高年級的學長指著他說，“這所學校不是你跡部家族名下的！小心你的所作所為！”
“本大爺做什麼都光明磊落，”跡部不慌不忙地撥了下頭髮，“像不得某些人耍暗的。”
“你——！”那個學長面目兇狠地揮起拳頭往跡部打去。
箭步上前接住那個大拳頭，雍雅冷冷地看著對方。
“口上比不過別人就動手，廢物，”她丟了一句話。
“滾開妳這個死女人——”
雍雅反手握住學長的手腕，用力，“別逼我——折斷你的骨頭。”
冷如絕對零度的語氣。露出殺機的眼神。
惹怒她，就要有承受她比男人還要大的力氣的準備。

“誰都別想碰景吾少爺。”
“違者，殺。”

那是最有力的威脅。
雍雅絕對做得到。

“妳是誰？”一個下午，跡部把雍雅叫到樓頂。
“我是你的所見。”
“本大爺問的不是這個。本大爺不希望對被保護一無所知。”
雍雅看著跡部的眼神淡淡，似乎透露出了答案。
“……克洛。”
她細細地點了頭。
“為什麼？”跡部皺住眉頭。
“這種事情你應該知道。”
“知道什麼？我有我的私人保鏢，克洛知道的。”
私人保鏢？
那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地讓她來？
“再說，我和他只是情人，”跡部涼涼地笑著。

情人和戀人不就是一樣的嗎？

修路狄聽完雍雅的詢問哈哈大笑。
“情人和戀人完全不是一樣的意思。”
“戀人需要用感情來維護，對彼此有承諾和責任，通常戀人都有機會發展到結婚。”
“情人只是單純在一起，不需要告白不需要承諾甚至可以不需要任何感情。”

這不可能。
Master不會這樣做事的。
他從未提起過跡部的事情，真綾小姐也從不說他們的事情。

如果只是情人，會這樣派她保護跡部嗎？

雍雅對克洛科特做每日例行報告的時候想從他臉上看到什麼表情變化。
可是她的Master很冷靜自持。
什麼都看不出來。

一個星期五，因為第二天沒課，雍雅幫克洛科特整理文件，偶爾雍雅會告訴克洛科特學校的事情，而她的Master在一旁聽著，有時候給她意見。
對於與外人相處，雍雅還需要些努力。
克洛科特的手機響了。某個歌手的“理由”的手機鈴聲。
雍雅看著他拿起電話，連問候語都不問就說一句“怎樣”。
是專用鈴聲嗎？她記得跡部的手機也有這樣的功能。
“我馬上過去，”克洛科特蓋上電話起身，對雍雅說，“我有事出去。妳早點睡吧。”
“是。”
雍雅望著離去的身影。都晚上十二點多了，難道有什麼事發生了？

雍雅睡下床，但完全睡不著。不久，她聽到房子鐵門的開門聲。
她悄悄從窗口往下看，是Master的車子，裏面還有別人。
接著有兩個人腳步的聲音。雍雅的好奇心被激發了，探頭出房門看看Master帶了誰回來。但是冥冥中她已經知道了。
“妳還沒睡？”
雍雅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低垂著頭，“睡不著。”
“那幫我沖杯牛奶過來吧。”
“好。”雍雅像逃跑似的急急忙忙遠離克洛科特的視線。
很快雍雅端著熱騰騰的牛奶和清水停在Master房間門口，她敲門：“Master。”
下一秒克洛科特來開門了。雍雅心中一驚；平常Master都會讓她把東西拿進來，這次居然親自來開門了？那被帶回來的人果然是……
雍雅眼睛伶俐地在克洛科特轉身關門那一刻捕捉到房間內的另一個身影，一頭銀紫色的頭髮、除了那個大少爺之外還有誰？

結果，那天晚上雍雅還是失眠了。

有一天克洛科特說當天不需要跟著跡部。
雍雅上學的時候發現跡部也不在。
當天和隔天晚上，克洛科特徹夜未歸。
而跡部隔天上學的時候遲到，精神還很不好，上課幾乎都托著下巴睡覺，體育課和部活完全是請假了。

這算什麼？

第三天雍雅早早上學，克洛科特還是未回家。
途中的時候收到直江那岐的電話。

“景吾少爺，可以來一下嗎？”雍雅一回到學校就叫住跡部。
真綾小姐沒有來上學。

“什麼事？”跡部靠在欄杆上。
雍雅直直地望進他眼底，最後垂下眼簾說：
“Master……死了。”
“……妳胡說什麼？”跡部撐起身子，“那傢伙怎麼可能——”
“Master的同事、那岐，剛才來電說找到了屍體，確認是Master的。真綾小姐已經趕過去了。”
“我不信！！！”向來注意自己形象的跡部居然大吼了。
“一起去確認吧。”

一下車跡部便往裏面沖，保鏢們想攔住他、雍雅阻止了他們。
“讓他去吧。”

讓他去吧。
他是Master重要的人。

血跡已經干了。
身上留下無數個看不清楚的子彈洞口。
米黃色西裝被染成一片暗紅。
胸膛不再起伏。

“你這混蛋、給本大爺醒過來啊———————————！！！”

真綾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雍雅失去了唯一一個親人般的人。
跡部失去了一個……不知如何定奪關係的人。

無論是誰，都是失去。

葬禮時候，除了他們三人，其餘都是克洛科特的同事。
人並不多。
真綾小姐愣愣地看著墓碑、任由眼淚滑落，修路狄陪在她身邊，給她溫暖。
跡部，揚起的頭髮遮蓋了他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

葬禮后，跡部在Master的房間待了很久。
雍雅站立在門口。她想進去，但手無法去開門。
想必裏面的人並不想讓她看見他流淚的樣子。
那一面的他只能屬於Master。

雍雅翻開手機。
『保護跡部。不能讓我們的關係公開。』
Master死幾個小時給她發的短訓。

“如果那是您的希望。”
雍雅緊握住手機。

“妳還有什麼事嗎？”跡部沒有正眼看雍雅。
“我要繼續保護你。Master，他希望你活下去。”
“……是這樣的嗎？”

葬禮后沒幾天，修路狄以一個特別的身份宣佈“生存遊戲”的開始。
“生存遊戲”的司令官，是他。
一如往常帶著嬉笑的笑意，這次卻看得讓雍雅心寒。

“一星期內，到達城市終點的25人能夠留下來，其餘的無論是生是死，我們都會代為處理。”

殺死Master的人，是修路狄。

跡部轉過身，說：“一起回學校去。我們網球部要開會。”
她漸漸能看透跡部的心思。
“你要去問修路狄真相。”
“……妳也知道。”
“比起你和真綾小姐，我更熟悉修路狄。”

“一起去吧、景吾少爺。只要我活著你就一定也活著。”
雍雅露出一個笑容。

“就這樣。真綾會往立海那邊去，我們去青學。”跡部作了最後定論。

真綾挑了把沒有那麼重的手槍，上好子彈，還帶好備用的。
雍雅翻了翻桌上的槍支，嘴角扯了扯：“原來如此。”
“什麼？”鳳不解。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脫下了外套。旁人都嚇了一大跳。
雍雅的身上戴著把紅色日本短刀。她將短刀解下來，穿好外套，再將刀綁在腰間上。
“Mission Start。”

入侵者。
共有四名。
他們用完了子彈，開始在會議室內準備抓人。
“沒有子彈了嗎？”雍雅拔出了短刀。

Master曾經教導，沒有子彈的槍，只是破銅爛鐵。

“妳有多少到達那裏的把握？”跡部盡可能無視地上四條噁心的屍體，低聲問。
“我是Master親自訓練出來的。普通的高中生應該和不該懂的我都懂。”
雍雅熟練地擺弄著之前收集回來的各種槍支，完全不對地上的屍體發出的血腥味有反應。
“噁……”其他人根本受不了血肉模糊的場面，岳人已經反胃地蹲在角落、想吐又吐不出來。
雍雅看到眾人的反應，淡淡說道：“忍著點吧，很快這個城市就會充滿了這種味道和場面。”

“妳…這變態…”其他男生捂住鼻子，發出這樣的話語，“居然……”
“我們注定無法離開這場所謂的遊戲。想要變成屍體就放下武器別去反抗，想繼續活下去就得不擇手段。”
“至少也對殺人和死屍有點反應好不好……”日吉嘀咕了一句。
雍雅收好短刀和槍，依舊的沒有表情：“我已經習慣了。”

“跡部認識那個自稱司令官的修路狄！”潔指著跡部大喊。
“這、是真的嗎？”忍足還有些冷靜地問。
“……我認識他又如何？”跡部話語中聽不出感情。

冰帝眾人無法接受跡部認識修路狄的事實。單方面認為跡部跟生存遊戲有關的其他人決定不跟著他。這個時候，平時的信任再也起不了作用。
雍雅阻止跡部說出他和Master的關係。她輕輕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隨後她又轉向冰帝其他人：“既然你們不打算跟著景吾少爺，我們會尊重你們的決定。”
“能夠存活的只有二十五個人，”她不需要感情。
“真綾小姐、景吾少爺、和我，我們三人無論如何都會活下來。”
“阻礙我們的人，要有面對我的準備。”
“妳算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不想死就得比我們早到終點。。”

生存遊戲很殘酷。
他們生活的城市被偽裝過的“市民”包圍。
普通的高中生幾乎沒可能敵得過這些訓練有素的人。
大約一万名學生中，在已所剩無幾。

現在只能夠，見人就殺。

“景吾少爺！！！”
血光閃過。雍雅的心漏過一拍。

跡部朝面前的“市民”舉起手槍。
“到地獄的時候我會告訴克洛這是我的選擇。”

景吾少爺。
Master不希望你步入黑暗的徊廊。
我也不希望你沾上鮮血。

“生存者最後三人，確定，”空中傳來直升機的引擎聲和那把討厭的嬉笑聲。
真綾、跡部和雍雅幾乎同時到達。真綾和跡部已經累得幾乎站不穩，就連雍雅也喘著大氣。

“恭喜你們二十五位到達了城市的終點站～”
“那麼，接下來的將會給你們帶來更高的樂趣和更難忘的回憶。”

“他是什麼意思？”其他人一頭霧水，跡部疑惑地以詢問的眼神看著雍雅。
“果然，”雍雅沉下臉，“這個所謂的遊戲還沒結束。”
“還沒結束？！”
修路狄笑了笑，“不愧是由克洛親自訓練出來的妳啊雍雅。直覺很准呢～”

“從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地獄之旅。”

即使如此，我也不會背叛Master和景吾少爺。

——完——

後記：
別問我這是什麼結局。
所有不明所以會在《鳥籠》補完。